第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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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秦衍賣的小豆腐是南方的一種略微臭的豆腐，是白色的，有大有小。
大的要放到油鍋裏面炸，小的放到煎盤上面慢慢炸。
只一會兒就熟透了，散發出可以饞哭小孩子的香味來。
“要不要吃辣？”
“不要。”
“香菜和香蔥呢？”
“要的。”
秦衍一邊和顧客說話，一邊熟練地給人家打包，在餐盒裏面放了兩張紙巾給客人擦嘴用。
小姐姐拿過來沒有立刻走，站在旁邊和小朋友講話。
她買的很多，兩種小豆腐都要了兩份，大的是兩塊錢一份，小的是一塊錢一份。
小姐姐一共在他們家消費了六塊錢。
不要看六塊錢不多，這個時代的物價很低，錢值錢，六塊錢可以買好多東西啦。
小朋友知道她是個大主顧，奶聲奶氣、字正腔圓地和人家講話。
“你們晚上幾點回去啊？”
“賣、完。”
秦衍在旁邊炸小豆腐給兒子吃，只炸了一點的量，一點調味料都沒有加，但小朋友吃得香噴噴的。
現在的豆腐就是好吃，而且豬油也好吃。
小朋友還沒有吃兩片，嘴巴邊邊就都是油。
他一邊吃，一邊慢慢和人家講話，眼珠子還轉來轉去，觀察周圍有沒有其他的人來。
好在這會兒人多，都不消他來喊，好多人都聞著味兒過來了。
“老板，你這個怎麽賣的？”
“能不能打包啊？”
“一份裏面有多少個啊？”
來的人一下子太多，小朋友顧不上和人家小姐姐聊天了，立刻放下自己手裏的小豆腐，頂著半張臉的油開始回答大家提出來的問題。
“不要、擠。大的、兩塊錢，一份。”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，比劃出來，“小的、一塊、錢。”
“打包！小的、二十塊。”小朋友使勁兒動動自己的小嘴巴，讓自己說話顯得流利，“大的，十塊多。都、裝滿。”
小孩子的奶呼呼的，甜膩膩。
身上還飄著甜味和油煙的香味。
點了單的顧客全都圍著去看這個小孩子。
孩子小小的一個坐在裏面的小椅子上面，嘴巴油乎乎的，胸口上系了一個印著小熊的口水巾，上面落了幾個小油斑，孩子穿著顏色明亮的衣服幹幹凈凈，臉上白裏透紅，一看就知道家裏人把他養得很好。
和人說話落落大方，雖然不太會說話，但口齒清晰。
一點都不怕陌生人。
秦衍並不阻撓顧客們和自己兒子的講話。
在家裏兒子面對的只有他一個人，他又不是愛講話的性格，到了工地上和小朋友講話的人才多起來。
小孩子多說點話挺好的，也不會太孤單。
秦衍做得好吃，他兒子又會說話。
小孩子本來說得磕磕巴巴，後面經常重覆他們家的價格和一些固定的問題。
這些話立刻就流暢起來。
說得好極了。
買了東西的人也舍不得走，逗弄小葉辰。
但小葉辰他認真工作不摸魚，沒有新顧客的時候會跟人家講兩句，但有人來買，他的註意力就都在人家身上。
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老板的樣子，後面的爸爸是打工的。
這有意思的一幕讓眾人都忍俊不禁。
一開始買好的人不走，都聚集在這兒，就吸引了更多的人也湊過來，他們只知道這個攤位是賣吃的，後面來的一些人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的，就沒事兒也跟過來排隊。
很快秦衍帶過來的小豆腐都賣完了，一點都沒有剩餘。
後面的人沒有買到，一臉可惜，連忙問他們明天什麽時候過來。
小葉辰幫著爸爸收拾小牙簽，擡起頭露出笑臉來，“晚上五點半來。”
下工之後就來。
得到了回答的人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。
秦衍在前面蹬車，小孩子就坐在車子裏抱著錢箱在數錢。
一點一點地數，小手動作慢，但非常認真。
如果是一般的家長看到孩子抱著錢箱在數錢，怕是要氣血上湧。
錢怎麽能讓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拿在手裏呢。
但秦衍不一樣，他知道小葉辰是未來的商業大佬，對錢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力。
他就把錢給孩子，培養一下。
不是他心大，而是他發現小朋友是真的會數，好像是生來就會一樣。
還很聰明，知道要把小手放到錢箱裏面偷偷摸摸數，不讓其他的人看到。
車子裏面還有各種東西，能夠將小孩子完全給擋住。
小小的空間安全極了，小葉辰就喜歡這樣的環境。
他坐在爸爸的車子裏，周圍都是爸爸和他生活的氣息，懷裏是他們的未來，一切都朝著美好前進。
等到回家，小朋友已經將所有的錢都數清楚。
他將錢箱絲毫不留戀地還給了爸爸，“爸爸，我們今天一共賺了一百三十四塊錢！”
他高興壞了，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出攤。
地點和食材可都是他們自己選的。
在他的心目中格外有紀念意義。
秦衍拿出了一個新買的存錢罐，他當著小朋友的面拿出了一半放到了裏面。
“這些錢是辰辰和爸爸一起賺到的，所以這些錢是我們一起分。”他把存錢罐給了雙眼發光的辰辰。
這個存錢罐是秦衍自己去買的，瞞著辰辰，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，辰辰果然很高興。
小朋友雙手接過了存錢罐，那真誠的模樣，像是手裏的存錢罐就是他無上的榮耀。
值得永久珍藏。
他捧住了小存錢罐，裏面有紙幣也有硬幣，晃一晃裏面會發出“嘎達嘎達”的響聲，有紙幣摩挲的聲音，也有硬幣碰撞的聲音。
這落在小朋友的耳朵裏就是世界上最為動聽的音樂。
尤其這些還是爸爸給他的。
他想，他爸爸真好。
其他的小朋友是沒有這些錢的。
反正他不管之後爸爸會不會從他這裏把這些錢都收回去，現在爸爸在他這裏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秦衍看著小葉辰興高采烈地抱著存錢罐跌跌撞撞“跑”回了房間，好在小朋友的腿腳功夫還算是不錯，每次都是在快要跌倒的時候，突然恢覆了平衡，要不然今天喜事怕是就要變成哭事了。
小葉辰高興，晚上還多喝了半碗小南瓜粥，把小肚子都喝撐了，秦衍坐在沙發上，他躺在秦衍懷裏嗚嗚噫噫地要爸爸幫他揉揉小肚子。
他一邊被爸爸揉肚子，一邊還在嗷嗷嗚嗚：“爸爸，輕、輕、疼疼。”
他用字眼來表達自己的意思。
秦衍也是服了他了，平時都知道肚子快飽了就不吃了，今天太高興了就敞開了肚皮呼嚕呼嚕，也不怕晚上撐得睡不著。
不過過了一個多小時，小朋友自己去廁所解決了一下，肚子就騰出了地方。
他窩在學步車裏，楞楞地出神。
他爸爸在對著買回來的高中課本在學習知識。
他爸爸想要參加高考。
小葉辰知道這是現在最簡單能夠改變一個人命運的方法。
所以他哪怕現在很想在爸爸的懷裏撒個嬌，他也忍不住了，使勁兒控制住自己不去打擾到爸爸。
萬一爸爸能考上，但是因為自己的撒嬌讓爸爸考不上的話，他怕是晚上想想都會覺得自己真該死啊。
當然也沒有這麽誇張。
他們是下工了去擺攤，今天買的人多，他們很快就回來了，洗了澡又吃了飯，就到了晚上八點，秦衍看了兩個小時到晚上十點，小朋友的精神頭還足。
今天可能會因為太興奮而睡不著覺。
秦衍收拾好桌子，起來摸摸在一旁陪著自己的小朋友的腦袋，“是不是睡不著？我去給你熱牛奶喝喝？”
小葉辰把自己爸爸的大手給拍打下來，忍不住又翻了個小白眼。
小孩子實在是可愛，眼睛圓溜溜的，大大又有神，翻白眼這麽個醜醜的動作都被他做得過於嬌氣了，不像是讓人註意點兒不要挨著他，倒像是在主動撒嬌。
小葉辰聽爸爸走到廚房裏給自己熱牛奶。
他的思緒又忍不住飛到了上輩子。
在他的印象裏，因為他要上小學的緣故，爸爸帶著他搬了一次家，找了一個小學附近的房子租進去，而他的“好兄弟”也就住在那一片。
其實班級裏也有幾個人都住在那兒，但一群小朋友裏只有“好兄弟”跟自己的關系最好。
一開始大家都和自己挺好的，每天都會去對方家裏玩鬧，到了晚上或許還能住在人家家裏，第二天一起去上學。
但是後來就變了，那些小朋友都不和自己玩了，只有“好兄弟”一直陪在自己身邊。
當時他還傷心難過了好久，只有“好兄弟”一直安慰自己。
等到了後面，班上所有的人都願意和他的好兄弟一起玩，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和自己玩。
他也一直將對方當成是最為要好的朋友，直到小學畢業後分開，再到長大後再次相見。
他記得“好兄弟”應該是來過自己家裏的，爸爸招待對方在家裏吃晚飯。
對方吃了，晚上對方媽媽來接他走了。
爸爸後來和他說了一句話，他說這個小男孩兒感覺不是什麽好人。
只是他一直很相信他的朋友，還大聲和爸爸說不要說自己朋友的壞話，後來爸爸都沒有再說過有關對方的事情了。
現在想想看，原來爸爸說的都是真的。
有很多的事情當時稚嫩的自己看不出來，只有經歷了許多風雨的成年人才能看出來。
更讓小葉辰現在所感動的是，他爸爸真的很尊重他。
他說不讓爸爸說朋友的壞話，爸爸就真的一次都沒有提過，只是從來都不讓自己去對方家裏吃飯，和留宿。
小葉辰想到上輩子慘淡的結局，痛定思痛，決定痛改前非：他爸比說得對，那些人就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，我不要和他們一起玩！
他一定要以前得罪過他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！
“辰辰，來喝奶。”廚房裏的秦衍喊了一聲。
“呀呀呀！”未來的商業大佬積極回應，努力滑著學步車朝著爸爸的方向過去。
他下定了決心，以後爸爸說往東他就絕對不往西。
畢竟世界上就只有爸爸最疼愛他了。
秦衍被進來的小朋友抱住了雙腿動彈不得，不禁有些好笑。
他把熱好的牛奶放到一邊，將學步車裏的小朋友給抱出來。
“怎麽了這是？”他伸手勾了一下小朋友的鼻子，“怎麽不高興啊？”
小葉辰把自己的小腦袋藏到了爸爸的脖頸裏，雙手摟住了爸爸，“爸爸、好！”
秦衍笑了，他拍拍小朋友的屁股：“好了，爸爸知道了，來喝奶吧。”
秦衍把快要在自己懷裏紮根的小蘑菇給撈出來，把放到島臺上的牛奶遞給了他，“小心點喝，看看燙不燙？”
小朋友打起精神，被爸爸抱著，喝了一口，溫度正好，想來是爸爸已經仔細給弄好了。
他隨時都可以喝。
“以後、我、對、爸爸、好！”小朋友一口氣喝完了大半瓶，然後非常認真地看著爸爸，做出了自己的承諾。
秦衍“啾啾”在小孩子白白軟軟的小臉蛋上親了兩口，一邊一個十分對稱。
他哈哈大笑，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原主。
“好，那爸爸就等著。”
“嗯！”小葉辰雙眼發亮，閃閃發光。
秦衍和小孩子之後每天下工了就去擺小攤子。
他們小攤子又好吃還不貴，主要是有熱情服務的小朋友，一時間風靡了公園附近的小區。
可愛小孩子的殺傷力簡直就是全方位輻射。
當了爺爺奶奶的老人，成了爸爸媽媽的中年人，正在上學的少年們。
他們看到這麽能說會道，還會聊天的小朋友簡直是一萬個心動。
就差直接把老板家的小朋友給偷回去了。
不過也可以順手把老板也給偷了，這手藝是真的香！
他們父子兩個的兼職很快就被工地上的人知道了，大家一開始想的是給秦衍捧場，多給他帶帶人氣，就算是不好吃他們也買。
誰知道等他們到了才發現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做，想要買的人，說誇張點，從他們攤子口能一直排到公園大門。
這還得來得早，晚了就什麽都沒有。
秦衍他們也大大縮短了時間，一個小時不到就能全部收攤。
“你們下次多準備點吧，真的不夠吃。”
“太不會做生意了吧，還有這麽多人都沒有吃的到呢！”
秦衍笑著回應：“不是不想賺錢，只是我們精力也有限，做這個是為了補貼家用，白天也有自己的活兒要做。”
“實在想吃也就只能早一點來。”
剩下沒有買到的人沒有辦法，都要了秦衍的電話號碼。
不過很快大家又都高興了。
秦老板的兒子聰明，他眼珠子一轉，跟大家說，如果想要吃可以給他爸爸打電話進行預約，這樣出餐的速度會更快，到時候直接過來錢一給直接就拿走。
當然小孩子是不能完整地把這麽長一句話都給說出來地，很多具體意思都是大家猜測出來的。
大家一聽紛紛說好。
秦衍瞅了眼自己的兒子，嘖嘖稱奇。
不愧是未來大佬，這腦筋就是靈光。
都已經想到電話預約了。
可以。
而秦衍也是等大部分的顧客都散開，這才看到了自己工友。
他很驚訝：“你們怎麽來了啊？”
小朋友很乖巧，不需要爸爸提醒，就主動喊了人：“叔叔們好！”
“誒！辰辰好啊。”幾個人有些不好意思，和秦衍講話，“我們就是聽說你在這兒開了個小攤子，想著過來捧捧場子。”
秦衍笑了下：“你們來都不和我說，我今天的已經賣完了。”
“啊？賣完了。”有人很吃驚，沒想到秦衍的生意這麽好。
“是啊，我剛剛就說大家都走了，肯定就是已經賣完了，沒有吃的了。”
一個年輕工友忍不住嘀嘀咕咕。
秦衍知道他們的好意，“沒事，有的吃的。”
他說著就從另外一個小的箱子裏拿出了另外的豆腐。
而身邊的小朋友正在目光灼灼地盯著爸爸看。
“欸，還沒有賣完嗎？”工友很驚訝。
秦衍搖頭，手下已經熟練地將豆腐放到了油鍋裏炸：“這些不是賣的，是給辰辰留的。”
他補充道：“辰辰這段時間很喜歡吃豆腐，所以我就每天都給他留一點。”
他的話讓所有的人的視線都放到了秦衍身邊的小朋友身上。
他們看到小朋友原本不高興的臉在他們視線看過去之後，一秒鐘多雲轉晴，變化超快。
“吃，叔叔們、吃！”
小葉辰賣力地吆喝著。
他的面上活潑，但心裏卻在嗷嗷哭。
爸爸怎麽可以這樣嘛！家裏也不是沒有，為什麽要這些叔叔吃掉他的東西。
正在幹活兒的秦衍就被一只小手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後背。
對方的力氣小小的，雖然力氣不大，但哀怨意味極其濃厚。
這熟悉的撒氣操作，秦衍都不需要回頭，就知道做壞事的主人是誰。
小葉辰生了一會兒悶氣後，心情又好了。
原因無他，這些叔叔實在是太寵愛他了。
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是和秦衍一樣，從老家出來打工，在大城市裏拼搏，他們大部分的人都英年早婚，老家那兒又妻子和孩子、年邁的二老需要他們賺錢寄回去。
他們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帶著錢和買的一些年貨回去。
也就只有短短的十幾天裏面，他們才能和自己的家人、孩子相處。
他們在這兒也格外思念家人。
雖然大家平日裏都嘻嘻哈哈，從來都不說這些，但是在看到秦衍的兒子出現在工地上，大家就都忍不住將自己對孩子的思念傾註到小葉辰的身上來。
秦衍在幹活兒，他的兒子倒是快活極了，幾個叔叔都想背著他騎大馬。
就是和坐在秦衍肩膀上一樣的。
小葉辰看了看自己的父親，秦衍對工友們對小葉辰的喜歡很感激，小葉辰這才腳踏實地地跟在叔叔們地身後玩鬧起來。
有的人還去買了啤酒、花生這些，配著秦衍炸出來的豆腐，香氣撲鼻又愜意。
“真希望以後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。”
“什麽日子啊？”
“想什麽時候玩的時候就什麽出來玩，能喊上三五個好兄弟一起出來喝一杯，也有孩子陪在身邊。當然這麽晚了，我媳婦兒肯定睡了。怕是出來聚一聚都要悄悄摸摸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想得真好。”
大家玩鬧了會兒，後面就散了。
秦衍帶著小朋友回家天色都很晚了。
都已經九點多。
小孩子肚子鼓鼓的，不只是吃了豆腐，還喝了果汁，也吃了大西瓜。
秦衍都怕小肚皮會被戳破，流出汁水兒來。
小葉辰已經睡熟了，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的身上，就是一個小小的世界。
秦衍把小孩子送到床上去，脫了兒子的衣服，又給兒子細心擦了擦這才去收拾自己。
來到這個世界的下半年，秦衍每一天都過得充實。
早上背書，白天上工，傍晚擺攤，晚上回來繼續看書。
小葉辰徹底是成為了爸爸身上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小掛件。
反正就要黏在爸爸的身上不動彈。
秦衍跟到哪裏，小葉辰就跟到哪裏去。
擺攤的錢父子兩個平分，小葉辰會攢下大部分，然後每天拿五角錢到工地旁邊的小超市買東西吃。
秦衍則是留一半花一半，全都花在孩子和日常開銷上，還算是過得滋潤。
年終還沒有結束，工地的工程就提前結束了。
包工頭給所有的人都發了相應的工錢，秦衍發的最多，到手都十萬了。
而第二個多的也才八萬塊錢。
開發商高興，又給工程隊發了紅包，包工頭把秦衍的那一份給他了。
秦衍離開之前和包工頭提了辭職。
包工頭久久沒有開口。
包工頭和秦衍家的兩個小朋友都已經呼呼睡過去。
秦衍小心抱著兒子，一顆心都放在兒子身上。
包工頭清楚，秦衍是在為兒子做打算。
“行，兄弟，我明白了。以後大家還是兄弟。”
和平道別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，秦衍站起來和對方抱了一下，“以後可不要忘了我。”
“哈哈哈，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。”包工頭爽朗一笑。
年關將至，秦衍帶著兒子到超市裏買了不少東西。
小葉辰有所察覺爸爸的意圖，他想到上輩子一直都沒有見過面的爺爺奶奶，不免有些緊張。
“爸爸，買、這麽、多……”
秦衍看著自己格外聰明的兒子，知道他已經猜到了。
“嗯，我們回去看爺爺奶奶。好不好？”
爺爺奶奶。
這四個字此刻在小朋友的心中突然變得厚重起來。
小葉辰的心在不住地亂跳。
“好！”
他高興回答爸爸的話，“和爸爸、一起看、爺爺、奶奶！”
小葉辰雙眼發亮，裏面熠熠生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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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衍賣的小豆腐是南方的一種略微臭的豆腐，是白色的，有大有小。
大的要放到油鍋裏面炸，小的放到煎盤上面慢慢炸。
只一會兒就熟透了，散發出可以饞哭小孩子的香味來。
“要不要吃辣？”
“不要。”
“香菜和香蔥呢？”
“要的。”
秦衍一邊和顧客說話，一邊熟練地給人家打包，在餐盒裏面放了兩張紙巾給客人擦嘴用。
小姐姐拿過來沒有立刻走，站在旁邊和小朋友講話。
她買的很多，兩種小豆腐都要了兩份，大的是兩塊錢一份，小的是一塊錢一份。
小姐姐一共在他們家消費了六塊錢。
不要看六塊錢不多，這個時代的物價很低，錢值錢，六塊錢可以買好多東西啦。
小朋友知道她是個大主顧，奶聲奶氣、字正腔圓地和人家講話。
“你們晚上幾點回去啊？”
“賣、完。”
秦衍在旁邊炸小豆腐給兒子吃，只炸了一點的量，一點調味料都沒有加，但小朋友吃得香噴噴的。
現在的豆腐就是好吃，而且豬油也好吃。
小朋友還沒有吃兩片，嘴巴邊邊就都是油。
他一邊吃，一邊慢慢和人家講話，眼珠子還轉來轉去，觀察周圍有沒有其他的人來。
好在這會兒人多，都不消他來喊，好多人都聞著味兒過來了。
“老板，你這個怎麽賣的？”
“能不能打包啊？”
“一份裏面有多少個啊？”
來的人一下子太多，小朋友顧不上和人家小姐姐聊天了，立刻放下自己手裏的小豆腐，頂著半張臉的油開始回答大家提出來的問題。
“不要、擠。大的、兩塊錢，一份。”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，比劃出來，“小的、一塊、錢。”
“打包！小的、二十塊。”小朋友使勁兒動動自己的小嘴巴，讓自己說話顯得流利，“大的，十塊多。都、裝滿。”
小孩子的奶呼呼的，甜膩膩。
身上還飄著甜味和油煙的香味。
點了單的顧客全都圍著去看這個小孩子。
孩子小小的一個坐在裏面的小椅子上面，嘴巴油乎乎的，胸口上系了一個印著小熊的口水巾，上面落了幾個小油斑，孩子穿著顏色明亮的衣服幹幹凈凈，臉上白裏透紅，一看就知道家裏人把他養得很好。
和人說話落落大方，雖然不太會說話，但口齒清晰。
一點都不怕陌生人。
秦衍並不阻撓顧客們和自己兒子的講話。
在家裏兒子面對的只有他一個人，他又不是愛講話的性格，到了工地上和小朋友講話的人才多起來。
小孩子多說點話挺好的，也不會太孤單。
秦衍做得好吃，他兒子又會說話。
小孩子本來說得磕磕巴巴，後面經常重覆他們家的價格和一些固定的問題。
這些話立刻就流暢起來。
說得好極了。
買了東西的人也舍不得走，逗弄小葉辰。
但小葉辰他認真工作不摸魚，沒有新顧客的時候會跟人家講兩句，但有人來買，他的註意力就都在人家身上。
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老板的樣子，後面的爸爸是打工的。
這有意思的一幕讓眾人都忍俊不禁。
一開始買好的人不走，都聚集在這兒，就吸引了更多的人也湊過來，他們只知道這個攤位是賣吃的，後面來的一些人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的，就沒事兒也跟過來排隊。
很快秦衍帶過來的小豆腐都賣完了，一點都沒有剩餘。
後面的人沒有買到，一臉可惜，連忙問他們明天什麽時候過來。
小葉辰幫著爸爸收拾小牙簽，擡起頭露出笑臉來，“晚上五點半來。”
下工之後就來。
得到了回答的人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。
秦衍在前面蹬車，小孩子就坐在車子裏抱著錢箱在數錢。
一點一點地數，小手動作慢，但非常認真。
如果是一般的家長看到孩子抱著錢箱在數錢，怕是要氣血上湧。
錢怎麽能讓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拿在手裏呢。
但秦衍不一樣，他知道小葉辰是未來的商業大佬，對錢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力。
他就把錢給孩子，培養一下。
不是他心大，而是他發現小朋友是真的會數，好像是生來就會一樣。
還很聰明，知道要把小手放到錢箱裏面偷偷摸摸數，不讓其他的人看到。
車子裏面還有各種東西，能夠將小孩子完全給擋住。
小小的空間安全極了，小葉辰就喜歡這樣的環境。
他坐在爸爸的車子裏，周圍都是爸爸和他生活的氣息，懷裏是他們的未來，一切都朝著美好前進。
等到回家，小朋友已經將所有的錢都數清楚。
他將錢箱絲毫不留戀地還給了爸爸，“爸爸，我們今天一共賺了一百三十四塊錢！”
他高興壞了，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出攤。
地點和食材可都是他們自己選的。
在他的心目中格外有紀念意義。
秦衍拿出了一個新買的存錢罐，他當著小朋友的面拿出了一半放到了裏面。
“這些錢是辰辰和爸爸一起賺到的，所以這些錢是我們一起分。”他把存錢罐給了雙眼發光的辰辰。
這個存錢罐是秦衍自己去買的，瞞著辰辰，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，辰辰果然很高興。
小朋友雙手接過了存錢罐，那真誠的模樣，像是手裏的存錢罐就是他無上的榮耀。
值得永久珍藏。
他捧住了小存錢罐，裏面有紙幣也有硬幣，晃一晃裏面會發出“嘎達嘎達”的響聲，有紙幣摩挲的聲音，也有硬幣碰撞的聲音。
這落在小朋友的耳朵裏就是世界上最為動聽的音樂。
尤其這些還是爸爸給他的。
他想，他爸爸真好。
其他的小朋友是沒有這些錢的。
反正他不管之後爸爸會不會從他這裏把這些錢都收回去，現在爸爸在他這裏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秦衍看著小葉辰興高采烈地抱著存錢罐跌跌撞撞“跑”回了房間，好在小朋友的腿腳功夫還算是不錯，每次都是在快要跌倒的時候，突然恢覆了平衡，要不然今天喜事怕是就要變成哭事了。
小葉辰高興，晚上還多喝了半碗小南瓜粥，把小肚子都喝撐了，秦衍坐在沙發上，他躺在秦衍懷裏嗚嗚噫噫地要爸爸幫他揉揉小肚子。
他一邊被爸爸揉肚子，一邊還在嗷嗷嗚嗚：“爸爸，輕、輕、疼疼。”
他用字眼來表達自己的意思。
秦衍也是服了他了，平時都知道肚子快飽了就不吃了，今天太高興了就敞開了肚皮呼嚕呼嚕，也不怕晚上撐得睡不著。
不過過了一個多小時，小朋友自己去廁所解決了一下，肚子就騰出了地方。
他窩在學步車裏，楞楞地出神。
他爸爸在對著買回來的高中課本在學習知識。
他爸爸想要參加高考。
小葉辰知道這是現在最簡單能夠改變一個人命運的方法。
所以他哪怕現在很想在爸爸的懷裏撒個嬌，他也忍不住了，使勁兒控制住自己不去打擾到爸爸。
萬一爸爸能考上，但是因為自己的撒嬌讓爸爸考不上的話，他怕是晚上想想都會覺得自己真該死啊。
當然也沒有這麽誇張。
他們是下工了去擺攤，今天買的人多，他們很快就回來了，洗了澡又吃了飯，就到了晚上八點，秦衍看了兩個小時到晚上十點，小朋友的精神頭還足。
今天可能會因為太興奮而睡不著覺。
秦衍收拾好桌子，起來摸摸在一旁陪著自己的小朋友的腦袋，“是不是睡不著？我去給你熱牛奶喝喝？”
小葉辰把自己爸爸的大手給拍打下來，忍不住又翻了個小白眼。
小孩子實在是可愛，眼睛圓溜溜的，大大又有神，翻白眼這麽個醜醜的動作都被他做得過於嬌氣了，不像是讓人註意點兒不要挨著他，倒像是在主動撒嬌。
小葉辰聽爸爸走到廚房裏給自己熱牛奶。
他的思緒又忍不住飛到了上輩子。
在他的印象裏，因為他要上小學的緣故，爸爸帶著他搬了一次家，找了一個小學附近的房子租進去，而他的“好兄弟”也就住在那一片。
其實班級裏也有幾個人都住在那兒，但一群小朋友裏只有“好兄弟”跟自己的關系最好。
一開始大家都和自己挺好的，每天都會去對方家裏玩鬧，到了晚上或許還能住在人家家裏，第二天一起去上學。
但是後來就變了，那些小朋友都不和自己玩了，只有“好兄弟”一直陪在自己身邊。
當時他還傷心難過了好久，只有“好兄弟”一直安慰自己。
等到了後面，班上所有的人都願意和他的好兄弟一起玩，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和自己玩。
他也一直將對方當成是最為要好的朋友，直到小學畢業後分開，再到長大後再次相見。
他記得“好兄弟”應該是來過自己家裏的，爸爸招待對方在家裏吃晚飯。
對方吃了，晚上對方媽媽來接他走了。
爸爸後來和他說了一句話，他說這個小男孩兒感覺不是什麽好人。
只是他一直很相信他的朋友，還大聲和爸爸說不要說自己朋友的壞話，後來爸爸都沒有再說過有關對方的事情了。
現在想想看，原來爸爸說的都是真的。
有很多的事情當時稚嫩的自己看不出來，只有經歷了許多風雨的成年人才能看出來。
更讓小葉辰現在所感動的是，他爸爸真的很尊重他。
他說不讓爸爸說朋友的壞話，爸爸就真的一次都沒有提過，只是從來都不讓自己去對方家裏吃飯，和留宿。
小葉辰想到上輩子慘淡的結局，痛定思痛，決定痛改前非：他爸比說得對，那些人就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，我不要和他們一起玩！
他一定要以前得罪過他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！
“辰辰，來喝奶。”廚房裏的秦衍喊了一聲。
“呀呀呀！”未來的商業大佬積極回應，努力滑著學步車朝著爸爸的方向過去。
他下定了決心，以後爸爸說往東他就絕對不往西。
畢竟世界上就只有爸爸最疼愛他了。
秦衍被進來的小朋友抱住了雙腿動彈不得，不禁有些好笑。
他把熱好的牛奶放到一邊，將學步車裏的小朋友給抱出來。
“怎麽了這是？”他伸手勾了一下小朋友的鼻子，“怎麽不高興啊？”
小葉辰把自己的小腦袋藏到了爸爸的脖頸裏，雙手摟住了爸爸，“爸爸、好！”
秦衍笑了，他拍拍小朋友的屁股：“好了，爸爸知道了，來喝奶吧。”
秦衍把快要在自己懷裏紮根的小蘑菇給撈出來，把放到島臺上的牛奶遞給了他，“小心點喝，看看燙不燙？”
小朋友打起精神，被爸爸抱著，喝了一口，溫度正好，想來是爸爸已經仔細給弄好了。
他隨時都可以喝。
“以後、我、對、爸爸、好！”小朋友一口氣喝完了大半瓶，然後非常認真地看著爸爸，做出了自己的承諾。
秦衍“啾啾”在小孩子白白軟軟的小臉蛋上親了兩口，一邊一個十分對稱。
他哈哈大笑，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原主。
“好，那爸爸就等著。”
“嗯！”小葉辰雙眼發亮，閃閃發光。
秦衍和小孩子之後每天下工了就去擺小攤子。
他們小攤子又好吃還不貴，主要是有熱情服務的小朋友，一時間風靡了公園附近的小區。
可愛小孩子的殺傷力簡直就是全方位輻射。
當了爺爺奶奶的老人，成了爸爸媽媽的中年人，正在上學的少年們。
他們看到這麽能說會道，還會聊天的小朋友簡直是一萬個心動。
就差直接把老板家的小朋友給偷回去了。
不過也可以順手把老板也給偷了，這手藝是真的香！
他們父子兩個的兼職很快就被工地上的人知道了，大家一開始想的是給秦衍捧場，多給他帶帶人氣，就算是不好吃他們也買。
誰知道等他們到了才發現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做，想要買的人，說誇張點，從他們攤子口能一直排到公園大門。
這還得來得早，晚了就什麽都沒有。
秦衍他們也大大縮短了時間，一個小時不到就能全部收攤。
“你們下次多準備點吧，真的不夠吃。”
“太不會做生意了吧，還有這麽多人都沒有吃的到呢！”
秦衍笑著回應：“不是不想賺錢，只是我們精力也有限，做這個是為了補貼家用，白天也有自己的活兒要做。”
“實在想吃也就只能早一點來。”
剩下沒有買到的人沒有辦法，都要了秦衍的電話號碼。
不過很快大家又都高興了。
秦老板的兒子聰明，他眼珠子一轉，跟大家說，如果想要吃可以給他爸爸打電話進行預約，這樣出餐的速度會更快，到時候直接過來錢一給直接就拿走。
當然小孩子是不能完整地把這麽長一句話都給說出來地，很多具體意思都是大家猜測出來的。
大家一聽紛紛說好。
秦衍瞅了眼自己的兒子，嘖嘖稱奇。
不愧是未來大佬，這腦筋就是靈光。
都已經想到電話預約了。
可以。
而秦衍也是等大部分的顧客都散開，這才看到了自己工友。
他很驚訝：“你們怎麽來了啊？”
小朋友很乖巧，不需要爸爸提醒，就主動喊了人：“叔叔們好！”
“誒！辰辰好啊。”幾個人有些不好意思，和秦衍講話，“我們就是聽說你在這兒開了個小攤子，想著過來捧捧場子。”
秦衍笑了下：“你們來都不和我說，我今天的已經賣完了。”
“啊？賣完了。”有人很吃驚，沒想到秦衍的生意這麽好。
“是啊，我剛剛就說大家都走了，肯定就是已經賣完了，沒有吃的了。”
一個年輕工友忍不住嘀嘀咕咕。
秦衍知道他們的好意，“沒事，有的吃的。”
他說著就從另外一個小的箱子裏拿出了另外的豆腐。
而身邊的小朋友正在目光灼灼地盯著爸爸看。
“欸，還沒有賣完嗎？”工友很驚訝。
秦衍搖頭，手下已經熟練地將豆腐放到了油鍋裏炸：“這些不是賣的，是給辰辰留的。”
他補充道：“辰辰這段時間很喜歡吃豆腐，所以我就每天都給他留一點。”
他的話讓所有的人的視線都放到了秦衍身邊的小朋友身上。
他們看到小朋友原本不高興的臉在他們視線看過去之後，一秒鐘多雲轉晴，變化超快。
“吃，叔叔們、吃！”
小葉辰賣力地吆喝著。
他的面上活潑，但心裏卻在嗷嗷哭。
爸爸怎麽可以這樣嘛！家裏也不是沒有，為什麽要這些叔叔吃掉他的東西。
正在幹活兒的秦衍就被一只小手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後背。
對方的力氣小小的，雖然力氣不大，但哀怨意味極其濃厚。
這熟悉的撒氣操作，秦衍都不需要回頭，就知道做壞事的主人是誰。
小葉辰生了一會兒悶氣後，心情又好了。
原因無他，這些叔叔實在是太寵愛他了。
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是和秦衍一樣，從老家出來打工，在大城市裏拼搏，他們大部分的人都英年早婚，老家那兒又妻子和孩子、年邁的二老需要他們賺錢寄回去。
他們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帶著錢和買的一些年貨回去。
也就只有短短的十幾天裏面，他們才能和自己的家人、孩子相處。
他們在這兒也格外思念家人。
雖然大家平日裏都嘻嘻哈哈，從來都不說這些，但是在看到秦衍的兒子出現在工地上，大家就都忍不住將自己對孩子的思念傾註到小葉辰的身上來。
秦衍在幹活兒，他的兒子倒是快活極了，幾個叔叔都想背著他騎大馬。
就是和坐在秦衍肩膀上一樣的。
小葉辰看了看自己的父親，秦衍對工友們對小葉辰的喜歡很感激，小葉辰這才腳踏實地地跟在叔叔們地身後玩鬧起來。
有的人還去買了啤酒、花生這些，配著秦衍炸出來的豆腐，香氣撲鼻又愜意。
“真希望以後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。”
“什麽日子啊？”
“想什麽時候玩的時候就什麽出來玩，能喊上三五個好兄弟一起出來喝一杯，也有孩子陪在身邊。當然這麽晚了，我媳婦兒肯定睡了。怕是出來聚一聚都要悄悄摸摸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想得真好。”
大家玩鬧了會兒，後面就散了。
秦衍帶著小朋友回家天色都很晚了。
都已經九點多。
小孩子肚子鼓鼓的，不只是吃了豆腐，還喝了果汁，也吃了大西瓜。
秦衍都怕小肚皮會被戳破，流出汁水兒來。
小葉辰已經睡熟了，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的身上，就是一個小小的世界。
秦衍把小孩子送到床上去，脫了兒子的衣服，又給兒子細心擦了擦這才去收拾自己。
來到這個世界的下半年，秦衍每一天都過得充實。
早上背書，白天上工，傍晚擺攤，晚上回來繼續看書。
小葉辰徹底是成為了爸爸身上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小掛件。
反正就要黏在爸爸的身上不動彈。
秦衍跟到哪裏，小葉辰就跟到哪裏去。
擺攤的錢父子兩個平分，小葉辰會攢下大部分，然後每天拿五角錢到工地旁邊的小超市買東西吃。
秦衍則是留一半花一半，全都花在孩子和日常開銷上，還算是過得滋潤。
年終還沒有結束，工地的工程就提前結束了。
包工頭給所有的人都發了相應的工錢，秦衍發的最多，到手都十萬了。
而第二個多的也才八萬塊錢。
開發商高興，又給工程隊發了紅包，包工頭把秦衍的那一份給他了。
秦衍離開之前和包工頭提了辭職。
包工頭久久沒有開口。
包工頭和秦衍家的兩個小朋友都已經呼呼睡過去。
秦衍小心抱著兒子，一顆心都放在兒子身上。
包工頭清楚，秦衍是在為兒子做打算。
“行，兄弟，我明白了。以後大家還是兄弟。”
和平道別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，秦衍站起來和對方抱了一下，“以後可不要忘了我。”
“哈哈哈，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。”包工頭爽朗一笑。
年關將至，秦衍帶著兒子到超市裏買了不少東西。
小葉辰有所察覺爸爸的意圖，他想到上輩子一直都沒有見過面的爺爺奶奶，不免有些緊張。
“爸爸，買、這麽、多……”
秦衍看著自己格外聰明的兒子，知道他已經猜到了。
“嗯，我們回去看爺爺奶奶。好不好？”
爺爺奶奶。
這四個字此刻在小朋友的心中突然變得厚重起來。
小葉辰的心在不住地亂跳。
“好！”
他高興回答爸爸的話，“和爸爸、一起看、爺爺、奶奶！”
小葉辰雙眼發亮，裏面熠熠生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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